时檀一怔,回想当时的情景――
叔叔让她先去宴会,他得等一下,说要见个贵客。但他没说那位贵客的名字。原来他要见的就是祁继。
骆叔叔在录制那个视频时说过:他时间不多了,想给养在身边的养女一个好归宿,很显然,那个时候,骆叔叔已经看中了祁继,所以,才把他邀来了宴会。
“哦,是吗?那你是怎么回答骆叔叔的?”
她问。
他目光闪了一下:
“如果宴会能得以顺利进行下去的话,我们很有可能会在那个宴会当场订婚。只是后来的事态发展,全然没有按照骆叔叔设想的方向进行下去……”
惨剧的发生让人防不胜防,他至今记得那天后来的场面有多混乱。
他收了笑。
她也跟着沉默了下来。虽然事情过去了八年,可是那些事,对于她来说,仍然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
“好了,不提那些伤心事了。走了,去吃点东西。都快三点了。我饿死了!”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拉着她往外来:
“等一下,你可以好好的和骆诗说一会话。然后明天,你可以带她一起去医院看望爷爷。咦,怎么了?你……这是在撒娇吗?”
到门口时,她突然挣脱了他的手,再次抱住了他,这一抱,让他颇感意外,却又无比欢喜。
“我就是想抱抱你!”
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了那种回到家的感觉,无论风雨多大,她都可以躲在里头安然的笑对窗外的电闪雷鸣,无需惧怕。
“你这样会让我想吻你的!”
耳边,他含笑小声的咕哝了一声。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被人呵护在怀的滋味,真是该死的好!
四点,雨停了,太阳又露出了笑脸,整片天空,一下又一碧千里。
一忽儿雨,一忽儿晴,天气难以预料,就连气象局,这个常年针对它进行研究的部门,都没能彻底摸透了它,常有预报不准的时候。。
生活亦如此,谁也掌控不了它的节奏,所有计划,会因为生活中的意外,而一再的被改变。人只能适应生活,生活不会因为某些人的不适应而有所改变。它从来是霸道而专制的。学会调节,学会融入,学会适应,才能更好的驾驭人生。
这是时檀的经验所得。
秋千上,她在轻轻荡漾,心情已平静,身在雅苑,踏实感前所未有的占领着她的感觉。
几步之远,祁继在接电话,男人如画,装典着面前的风景,是那么的养眼。
忽然,她好像有了一种恋爱的感觉。
看到他,心里会欢喜,眼睛愿意追逐他的身影。
这是一种全新的滋味。
它突然袭来,而她无法招架,一败涂地。
喜欢他吗?
也许!
她对他的印象,本来不差,只是因为七年前的事,伤得太深,所以,才筑起了心的城墙,固执的将他锁定为不可亲近的对象。
现在,城门已开,他再度以温柔攻陷。她无力抗拒,会被俘虏,不是一件很让人意外的事。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放下一切后,她听凭感觉在走,只是很多年没有爱人的想法,现在突然面对它,还是有点无所适从,心的深处,难免有着隐隐的不安,会置疑:像父亲和母亲那样的幸福婚姻,她真的可以拥有吗?
这一生,她充满不幸,所以,她不敢信任,不敢将自己全部的交付。
他却说一再的向她保证:他们夫妻是一体的。而她也渐渐在认同这样一个观点,并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量。
她想,她是该学着信任他的。
只是这样一来,她在他面前,就像初生的婴儿,很容易受到伤害,这是她最最害怕的事。
所以,内心深处,她还是挣扎的。
除此之外,她的心里还有其他无法完全释怀的不确定的因数,在作怪,没有将它们扫除之前,她真的很难做到彻彻底底的信任。
“走神了!”
唇被啄了一下,她吓了一跳,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在审视她,本能的捂了捂唇。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祁继已经打完电话,来到了面前。
“在想,你……值不值我冒险……”
时檀站了起来,歪着头,道出心声,语带叹息。
“当然值得。我都这么卖力的讨好你,你没看到吗?居然还在犹豫,小没良心的,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吗?”
他捏她脸孔。
这么多年是几年?
她想到了那照片,心头一动,他却转了话题:
“刚刚接到尧之的电话,他们的车半路折回去了嘉市,骆诗的养母再次病危,尧之把人送去那边,今天估计不会过来了。你气色不太好,今晚上,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睡个觉,我另外有事,得回一趟祁园,晚餐可能没办法陪你和小白了……吃完后,早点睡,不用等我……”
说话间,他将她拥入了怀,抱了一下。
时檀默然了一会儿,所有的小情绪被她收拾了起来,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祁继,今天的事,给你造成困扰了是吗?”
“没有!”
“这是实话吗?”
她抬头,凝睇。
扶着她腰的手,抚上了她的脸:
“真没有。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秘密会被曝光,那是早晚的事。没什么困不困扰一说。公事的事,我能处理好。你放心。”
他见她自己的话并没有安抚住她,指着他的脑门,马上又补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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