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和侯胖子的呼吸快要停止了,极其微弱。张水落也是,但是张水落的手脚已经出现了冻伤。小娜的尸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被翻了出来,冻得像是石头一样。
旁边有火烧过的痕迹,但是没有成功,火灭了,雪窝里并不如我们想的那样暖和,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雪窝是要全封闭的,但是我们只是挖了一个洞而已。
我醒过来的原因是青玉珠在一旁不停的蹭我的鼻子,但青玉珠也被冻得浑身哆嗦,并且它不停的朝着一个方向吠叫。
我现在遭遇的问题不仅仅是冷,还有无法忍受的恐惧,寒冷带来的是身体上的磨折,心中对寒冷的恐惧才是最大的伤害。
我开始升火,但是周围都是雪,没有任何生活的工具,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将小娜的衣服解下来,点火,火一烧,周围的雪开始融化,我把地宝扔到了老道和侯胖子的身边,二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正常。
张水落不行了。
我知道,张水落可能活不下来,我努力地想要摇醒他,但是没有成功,张水落被冻得进入深度睡眠状态,这是人体在保护自己,但这种保护是致命的。
小娜的衣服很快烧没了,火就要熄灭,我再次看向了小娜一件衣服没穿的尸体。
“对不起了。”我对小娜的遗体说。
可是当我正要烧的时候,却看见小娜的手心里抓着什么东西,好不容易抠开,一看,手心里抓的是一块石头。石头是红色的,上面有白色的小点,好像是从某个地方抠下来的。
我想起了后面的老夹口,想着如果不行,我就得带着老道和侯胖子回去,但也不能把张水落留下来,他还没死。老道和侯胖子的身体回暖,我再把地宝放在了张水落的身边,再加上微弱的火光,张水落一会儿之后,也睁开了眼睛。
老道和侯胖子还没醒过来,应该是舒服了些,所以他们进入睡眠状态。
我试了试他们的鼻息,却听见了他们打鼾的声音,我松了口气。
张水落醒了过来,应该是某个部位疼痛导致的,我看了看他的手脚,手指头冻得没有了知觉,我掐了他的手指头,他没反应。
“废了。”他说,“想办法离开,靠这样的条件,活不下去的,山里比你想的要恐怖,我们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迹。”
我说:“我得把你带出去,等他们醒的。”
“你看前面。”张水落忽然指着前面说。
我回头,看见山脚下,出现了一团雾气,雾气的后面就是老夹口,里面有许多白色的影子在晃动,因为距离远,看起来像是许多白色的小点。
“像什么?”他问我。
我说:“你懂地煞吗?”
张水落说:“不懂,但是我看着像某些东西,所以提醒你一下,一个好汉十个帮,陆爷,你值得帮。小心点锣鼓声。”
我说:“像白酒里面的泡沫。但锣鼓声是什么?”
张水落活动了一下,看着旁边小娜光着的尸体,叹口气,被我刚才白酒泡沫的话逗笑了,他说:“陆爷,我看着像是星星。”他没有回答锣鼓声到底是什么。
星星?
我愣了一下。
再看过去,的确像。
“星星。”我呢喃着,星星,星星……似乎,我想到了什么。
再看向我手中的那块红色的石头,上面也有白色的小点,好像能匹配到一起去,这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但我想不起来预示着什么,我的脑子似乎也被冻起来了。
我检查了一下张水落的手,他说得对,废了,整个手掌都被冻得血液不通,但是我却没事,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你喝过什么东西的血吗?”张水落忽然问我。
我想起来了,我喝过狐狸的血。
我说了,张水落听了之后,似乎早就猜到了,他说:“天意,天冻不死你,而且你在夜里能看见东西,我听说过老柳木心,那东西是好东西,我们地半仙最想要的就是那东西。”
我说:“老柳木心被我做成了护命铃了,在我妻子的身上。”
张水落点点头:“行吧,先这样,我睡一会。”
我说:“你不能睡。”
但话音刚落,张水落已经睡着了,我心里一阵紧张,再去摇他,他已经死了。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人他妈真是脆弱,说死就死,但我怎么都死不了。看着山下的那些白点,像星星,对,的确像,再想一想鳞甲煞是持续的这句话,不对,这不是一句话,这是两句。
鳞甲煞是一句,是持续的是另外一句。小娜是想告诉我,在这里告诉我的每一句话都有用,她想说的是,这里有鳞甲煞,还有什么东西是持续的,我想一想,什么东西是持续的呢?
雪。
对,只有雪一直是持续的,一到冬天,山里都是雪,除了雪就是雪。我看了一眼青玉珠,说:“青玉珠,你能出去看看什么情况不?”
青玉珠吠叫一声,冲了出去,我一边等着青玉珠,一边钻出雪窝,看着后面的山,山峦起伏,像一条白龙,林子都被雪覆盖了,整个山头都是白的。
突然的,我明白了过来,这片山头像是星光一样,而最亮的部分就是我要去的地方,妙法一定在。
半小时之后,青玉珠回来了,叼着一个树枝,树枝本身没什么特别,特别的是这个树枝被加工过,很平滑,我猛然醒悟过来,要想踩着雪上山,我们得做雪橇!
我拍了拍青玉珠,说:“好样的。”
我休息了一会,没有烧小娜的尸体,周围肯定有人来过,发现了我们,但刚才我们的状态应该是“死”的,所以那群人没有理会我们,我想,那群人应该是徐三炮等人。
徐三炮等人用树枝做了雪橇,上山了。
我眯着眼,但不能睡,可迷迷糊糊的,还是睡着了,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等我醒来之后,老道和侯胖子也醒了过来,他们伸了懒腰,睡得很舒服。
我说:“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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