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束打在清澈水面上,溪水波光粼粼,漂亮极了。
月光下两道影子偶尔叠加,倍显亲密。
“这条溪水很神奇吧,连里面的鱼都是透明的。”
纪染和他随意聊着。
傅辞的注意力却在一旁。
他眉梢拧了拧又松开,迟疑道,“这个东西...是在跟着你?”
那根粗犷藤蔓穿梭在丛间,时不时发出响声,有些像蛇,怪吓人的。
观察许久,他才问出这句话。
纪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道,“对,神奇吧?”
言语中带着点骄傲和得意。
傅辞低笑一声,“你的宠物?”
她挑眉。
这么独特的宠物,很酷。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左右,小背坡到了,是一处绿茵草地,小草只到小腿一半,坐下去很舒坦。
两人席地而坐,纪染仰头,笑意盈盈。
“看,星空。”
傅辞亦抬头。
漫天黑暗,星空璀璨,比地球上的星空更为夺目,成片星河如萤火玲珑,闪着光芒。
他仅仅看了两秒,偏头看向纪染,目光停留在她姣好面庞上。
月色朦胧,粲然星空不及她半分美丽。
纪染的注意力都在星空之上,询问他,“比地球上的好看吗?”
“嗯。”
“而且这里是一大片。”
“嗯。”
“......”
纪染偏头看他,对上他那双深邃眼眸,“你看我干什么?”
恍然间,她察觉到他变了一些。
不似往日那般漫不经心,气质内敛,时而沉默,带着点深沉意味,年少桀骜不再。
就像是经历许多,感触良深。
她神情收敛一些,突然问他,“你怪过我吗?”
“什么?”
他不明所以。
“地震后,我没有去格城。”
他顿了一秒,纪染敏锐察觉到,他眼中情绪转换很快,只是最后又化为一抹淡笑。
“没有。”
纪染面无表情戳穿他,“撒谎。”
他笑意化去,侧着头,半边神情隐在黑暗之中,手电筒的光消去。
周身黑暗一瞬,月光下,视野朦胧,但两人还是能看清彼此。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缓慢传出,“真的没有,可能只是......”
“只是什么?”
“太想你了。”
纪染呼吸轻下来,静静注视他的眼眸,恍若世间只有他们。
他很认真。
也是,真的很想,那段漫长时光,度日如年,看不见,碰不到,绵绵情意埋在胸腔,渐渐窒息。
断骨之痛,都不及心口疼痛半分。
彻夜昏迷后,他没有等来纪染,无疑,是有所失望的,他梦里有她,睁眼却看不见。
那段时光,太让人记忆深刻。
重逢后,他细细揣摩她的每一处,眷恋且珍惜,要将她刻进骨子里。
男人的感情,炽热且虔诚。
他矜傲内敛,眼眸柔情。
纪染避开他的视线,似乎要起身。
傅辞猛然攥住她的手腕,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嗓音隐忍着情绪,哑声问她,“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在这璀璨星河下,他只想要一次机会。
许久之后,背坡草坪上只有男人挺拔的背影坐在那里。
他一动不动,像雕塑,与黑夜融为一体,月色也无法照亮他。
脑中回荡着纪染的那句话——
“不可以。”
她不曾说其他委婉的话,直接果断的拒绝了他。
为什么?
傅辞神情隐晦,眼角似乎有些暗红。
时过境迁,难道他错过了?
因为厉寒声吗?
也是,她的笑容,不仅仅对他一人,他从来都不是特殊,甚至一开始,都是他死皮赖脸跟着她的。
夜深无情。
次日一早。
纪染带着小队人马前去林间,争取在白翟深的人找到异兽之前,把药涂抹上去。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因而天刚蒙蒙亮,他们就出发了,渺小的他们快速穿梭在丛间,惊动了睡眠中的鸟禽。
卢井泽从木屋里面出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迎面有个人走来。
他眯起眼睛,定眼一看,惊道,“你去哪了?昨晚没睡觉?好像不是你值班吧?”
他记得睡前并没有看见傅辞回木屋。
男人眼底乌黑,眼眸血丝尽现,显然是熬了夜,精神状态略微不好。
傅辞淡淡看他一眼,进了木屋,躺在垫子上面就睡觉,默不作声。
卢井泽:“......”
盯着傅辞的背影看了好一会,他才打着哈欠往外走。
谁知这么不巧,没走两步就遇见沈佳依。
“卢井泽,傅辞醒了吗?”
她一边问着,一边想往木屋的方向走去。
“没醒没醒。”卢井泽一个激灵把她拦住,笑嘻嘻道,“他昨晚睡得晚,估计一时半会起不来,你别吵醒他,他的脾气你知道的,起床气很大。”
沈佳依若有所思的点头,“好吧。”
卢井泽害怕她问其他事情,他觉得尴尬,不好发表言论,连忙朝着不远处路过的方牧野招手。
“那谁,等等我。”
他小跑着走开了,留在沈佳依疑惑看他一眼。
方牧野奇怪看他,“怎么?”
“没怎么,哥们去哪,一起啊。”
卢井泽热情的勾住方牧野的肩膀。
他嘴角一抽,“厕所,一起吗?”
“一起一起。”
方牧野看向他的目光更加怪异了。
“你?”
连上厕所都要一起,什么怪癖?
卢井泽一副了然的点头,“放心,我直的直的。”
他的目光看向四周,顺势问,“怎么没看见纪染?”
听到这句话,方牧野汗毛立起,神情宛若天降大敌似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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