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易容成一个老头?”苏凉提议,“如此你的武功会很合理,且不会让人怀疑你的身份。”说着苏凉眼睛一亮,“我想到了,你可以假扮我师父!反正所有人都认为我有一个高人师父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顾泠语气幽幽,“但你跟人说,你师父是个高僧。”
苏凉下意识地看向顾泠的头发,眨了眨眼睛,“其实我觉得大神你把头发剃光,定也是天下最美的和尚。”
“停下你的胡思乱想。”顾泠眸光清冷。
苏凉轻咳,“说正经的。你如果想明着出现的话,就要易容装扮成跟如今的样貌毫无干系的样子才可以。”
易容没那么神奇。倘若宁靖死了,苏凉身边又出现一个跟他年龄身形都一样的男人,绝对有人怀疑宁靖就没死。京城里的聪明人太多了,盯着苏凉的人也很多。
“暗卫。”顾泠做了选择。在他真正身份恢复使用之前,不再明着假扮别人出现。
“也好。”苏凉点头,“那就感谢大神的关照了。我明天宵夜想吃鸡汤面,谢谢,明日亥时再见。”
话落苏凉拔腿就跑,不给顾泠拒绝的机会。
结果下一刻,她飞扬起的辫子又被顾泠抓住了。
苏凉神色无奈地停下脚步,“我才应该把头发剃了。大神你有话直说,别动手。”
“不能点菜。”顾泠说。
苏凉挑眉,“有宵夜,只是不能点菜?我同意。大神你自由发挥吧。”
送苏凉回去后,顾泠回到他住的客栈。
在床边坐下,他拔下发簪,墨发如瀑般泻下。
他抓住一把头发,又分出去一些,最后手中的一束头发跟苏凉的一股辫子差不多粗细,他开始数有多少根……
回去后的苏凉很快就睡着了,并不知道某人在做什么,若是知道,定会吐槽一句,“有病啊……”
……
接下来苏凉白天赶路,夜里背着樊统领他们去找顾泠吃宵夜。
为了避免再被顾泠抓住辫子,苏凉再也没有梳过辫子。
抵达京城的前一夜,苏凉吃到了她之前某天说想吃的鸡汤面。
“想骗外人容易,但在朋友面前伪装悲伤难过,有点难。”苏凉叹气。
“到京城后不要多做停留,送棺材回浔阳城。”顾泠说。
如今是夏季,但顾泠离京时,“宁靖”的尸体已经被安排放进了冰窖里面,要等苏凉回去再处置。
“如此也好。他们的悲伤是真的,我是假的,感觉很不好,不如分开缓缓吧。等过一段时间再见面,会好一些。”苏凉说,“至于端木晟,如今他只要死了,我就有最大的嫌疑。先让他活着,失去一切,生不如死,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拿他狗命。”
……
翌日正午前,苏凉策马进了京城。
“苏姑娘!”
听到齐峻的声音,苏凉维持面无表情,就见他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主子让我在这里等苏姑娘!”齐峻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面色哀戚,“宁公子去了,苏姑娘节哀吧!”
“他在哪里?”苏凉冷声问。
齐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苏凉是问“宁靖”的遗体,便连忙说,“在苏府,四皇子殿下安排建了冰窖放着。”
“万琮呢?”苏凉问。
“在天牢,等候问斩。”齐峻回答。
“我知道了。”苏凉话落,扬鞭策马,往苏府的方向去。
很快,苏凉回京的消息便传开了,见到她的人都说她面若冰霜。
齐峻回忠信侯府禀报邢玉笙,樊统领进宫复命去了。
苏凉独自骑马回到了京城的家,家门口守着官兵,见是她回来,肃然行礼。
苏凉下马进门。她离开的时候是春末,府里的很多花尚未开放。如今再回来,落英遍地,林木苍翠。
苏凉被人引着去了冰窖,刚进去就打了个寒噤。
“你们都出去吧。”苏凉话落,独自走向了那口棺材。
推开冰冷的棺板,苏凉看到了“宁靖”的遗体。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亲眼见到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再无丝毫生气,仍是让她心中沉了沉,蓦得生出几分悲戚来。
寿衣穿得齐整,看不到任何伤口。衣袖很长,苏凉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去拉了一下尸体的左手衣袖。
发现没有手,她微微愣了一下。顾泠没跟她提过这人手也被砍了,她也没详细问过这人怎么死的。
转念苏凉就想到,或许是顾泠故意把此人双手砍掉的,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破绽。因为手上往往会带着一个人的特征,譬如文人与习武之人的手就会有明显不同。
苏凉没在冰窖待多久就出来了,回了她原本住的院子。
推开顾泠原先的房间,已经被人清理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发生过凶杀的痕迹。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切仍是老样子,关好门窗,她在桌边坐下,舒了一口气。
上次离开时根本没想过再回来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苏凉休息了一会儿,把包袱解开,东西收拾好,就听见脚步声,随后外面响起邢玉笙的声音,“苏凉!”
苏凉打开门,就见邢玉笙带着齐峻走过来。
“阿峻你去看着门。”邢玉笙吩咐。
“是。”齐峻没有站到院门口,太明显了,就坐在了院子里。
邢玉笙进门,看着苏凉,神色关切,“你,还好吧?”
苏凉敛眸,“我没事。”
“你怎么可能没事?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宁靖是不是真要成亲,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你们感情很好!”邢玉笙握拳砸了一下桌子,“你想哭就哭吧,不要憋着!没人会笑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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