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丫坐在沙发上，抱着零食袋，目光追随着娄晓娥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好美呀。”
“小丫！”
“啊？”杜小丫回过神来，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你在嘀咕啥呢？”杜妈说，“赶紧吃饭吧。”
杜小丫点点头：“好嘞。”
杜月走到厨房门口，看见许卫国正站在水槽边洗菜。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侧脸线条流畅而坚毅。
“爹……”杜月轻声唤道。
许卫国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她身上。
杜月咬了咬唇，低头说：“谢谢你。”
许卫国淡淡道：“举手之劳罢了。”
杜月抿了抿嘴角，说：“那我先回屋了。”
杜卫国没有答话。
杜月默默退了出来，回到房间。
许卫国的确帮了她一个忙。她的确需要一份工作，所以她才会选择来军区幼儿园。
杜月靠在墙壁上，怔怔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她想起刚才在家属区门前的场景，许卫国蹲在门口抽烟。那副孤寂萧索的模样，让杜月心里莫名难受。
他的肩膀瘦削单薄，却挺拔笔直，即使在寒风凛冽的冬季，依然散发着逼人的英姿飒爽。
杜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窗外，此刻，她竟希望许卫国也可以像她一样，看着夜空发呆。
杜月叹息一声，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耳畔传来细微的鼾声。
杜月睁开眼睛，悄无声息地翻了个身。
她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心脏跳动得异常厉害。
她想起了那天，她在许卫国的怀里昏厥过去。
那种感觉真奇妙，明明只是短暂的昏迷，她却恍惚有一瞬间失忆了，忘记了自己为何会突然晕厥，更忘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杜月想起许卫国那句充满歉疚的“对不起”，心中涌起暖流，鼻子酸酸的。
他并不讨厌自己，相反，她甚至有点喜欢他。如果……他也喜欢她该有多好？
可是，他们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奢求更多。
或许……等她赚够钱之后，就搬回家去吧。
她已经决定了。
……
第二天早晨，杜月一醒来就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娄晓娥的号码。
“喂，晓娥姐？”
娄晓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嗯？怎么了？”
“我昨天不是拜托你给我寄一盒祛疤药膏吗？”杜月急切地问道，“你邮寄过来了没有？”
“已经寄过来了。”娄晓娥说，“我怕耽误你上课，就没有给你打电话。”
“太好了！”杜月高兴极了，“麻烦你了晓娥姐！”
“不客气。”娄晓娥微微一笑，“我还准备给你打电话，告诉你这件事呢。”
“什、什么事？”杜月忽然紧张起来，“晓娥姐，你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不是。”娄晓娥说，“今天下午你有没有课？”
“有。”杜月说，“我上完课再回来取。”
“行，那咱们下午见。”
“嗯。”
挂断电话之后，杜月松了口气，心情大好。
“小丫，快起床。”杜妈喊她。
“唔？”杜小丫从床上爬起来，“妈，我们干嘛？”
“带你去买点日用品。”
“不用，”杜小丫拒绝，“你陪着我玩游戏不就成了？”
“那哪行啊，我得给你买新衣裳。”杜妈瞪了她一眼，“快点起来，我去叫你爹。”
杜小丫撅着嘴巴爬下床。她换上拖鞋，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门，来到客厅。杜妈在收拾桌椅板凳，看见她，立刻招呼道：“小丫，别乱跑啊，马上就做早饭了。”
“知道了，妈。”
杜妈把茶杯柜打开，找出了两包零食。
“喏，这是你最爱吃的薯片。”
“谢谢妈！”
杜小丫拆开包装纸，捏起一块扔到嘴里嚼了嚼。
许卫国走了出来，皱眉看着她：“你腿还疼吗？”
“疼。”杜小丫说，“我不能走路。”
杜妈惊讶道：“咋了？”
杜小丫委屈地说：“昨晚摔坏了。”
许卫国：“……”
杜小丫又道：“我都快三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儿！”
许卫国：“……”
杜妈拍了杜小丫一下：“瞎说啥呢！你不是还没到三岁吗？！”
杜小丫哼了一声，继续啃薯片。
许卫国道：“你爸给你买了跌打损伤的药膏，一会儿涂上试试。”
“噢。”杜小丫含糊应了一声。
许卫国看了她半晌，又补了一句：“我去上班了，你别乱跑。”
“噢。”杜小丫闷声应道。
许卫国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就往外走。
杜小丫愣了片刻，猛地跳起来追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许卫国！”
许卫国回过头，皱着眉头：“干什么？”
杜小丫仰着头看他，认真地说：“我想去学校。”
“我不同意！”许卫国毫不犹豫地拒绝。
“为什么不同意？”杜小丫气鼓鼓的。
“因为你现在还不适合去学校。”许卫国说，“听话，等你伤好了，再去上学。”
杜小丫撇撇嘴，撒娇道：“爸，你就让我去嘛~”
许卫国摇头，语气强硬地说：“不行。”
杜小丫嘟囔道：“我偏要去！”
许卫国盯着她，沉声警告道：“不准胡闹，否则我就送你回家去！”
“你敢！”杜小丫气势汹汹地吼道。
“那你试试。”
“我不信！”
杜小丫气得直跺脚。
许卫国弯腰捡起地上的扫帚：“不许再捣蛋了，我教育你呢，快去写字台前面坐着，乖乖听话。”
杜小丫气冲冲地跑到沙发旁边坐下，拿起遥控器按了几下，结果调错频道了。她把遥控器丢到茶几上，赌气似的坐着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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