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近前,这位身穿粗布衣裙,头戴木钗的中年妇人就高兴的迎了上来。
“小坤,你公务结束了?”张母问道。
“还没有,今天只是带这位真秀大师来村里看看。但娘你也别担心,我这公务估计过几天就结束了,倒时候就能回村里来了。”张坤答道。
“这样啊。”张母先是有些失望,但随即说道:“那你好好当差,可千万别偷懒。”
“知道了,娘。”张坤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们忙不忙?不忙的话,跟这位小师父进屋喝杯水再走吧。”张母小心翼翼的问道。
张坤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看向了真秀。
真秀也能理解,这位母亲许久没见儿子的心情,向着也不着急,便对着张坤点点头:“喝杯水的功夫还是有的。”
“那小师父快跟我来,家里乱,别介意啊。”
张母拉着真秀就往一旁的屋子走去。
峰下村都是木屋,各自在门前围了一圈小院,倒是跟其他地方的村子相差无几。
张坤的家里也是朴素的很,只有两间并排的木屋,院子晒着一些谷物。
屋里摆了个方桌和一圈长凳,算是最主要的家具了。
真秀和张坤坐下之后,张母就先盛了两碗水过来。
“小师父,饿不饿?我给你拿点吃的吧?”张母热情的问道。
真秀脸盲摆手,说道:“施主不用客气,小僧刚吃过饭才下的山,不饿的。”
“那也是,吃点什么吧,家里正好有刚晒好的豆子,可以解解馋。”张母坐不住,总是想张罗些什么给真秀吃。
这样朴素热情的待客之道,真秀以前经常能在法华寺下的晴月村体会到。
一时之间,倒是让他想起了同样热情的翠翠和晴月村村民们。
好说歹说,才让张母坐在了他们身旁,真秀便开始喝着水先聊几句。
几句话下来,倒是对张坤的家庭情况有了些了解。
家里只有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张坤的父亲早年去世,是张母一人把儿子拉扯大的。
如今张坤当上了捕快,吃上了官家的饭,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真秀没想到张坤还有这样的身世,不禁多看了这位年轻的捕快一眼。
张坤看着也就比真秀大一点,应该刚好二十出头的年纪。
接着他们又聊了聊关于白猿寺的事情,从张母口中白猿寺倒是关照了峰下村不少,村名们也对白猿寺很是尊敬,有什么事情拿不定注意了,就会上山问问住持大师的看法,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
通过对话,显然张母对如今白猿寺的现状仍旧是一无所知的。
“不知道这峰下村可有村志一类的东西,记载村子里近些年来发生的各种事情?”真秀问道。
张母笑着摇了摇头:“村里能想小坤一样认字的都没几个,哪会有这种东西,估计县城才会有吧。”
真秀心中有些失望,但张母说得确实有道理。
在识字率不高的山村中,应该没人会费力不讨好的编写村志。
当然了,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一下。
村里没有村志,但县里是绝对有县志的。
就是不知道县城那边能不能查到些有用的东西。
至于这峰下村,应该还是靠着口口相传,来一代代传递往年发生的大事。
“那不知道这峰下村可曾有过什么大事?只要有些印象的,都可以讲讲,贫僧对这白猿寺下的村子有些好奇。”真秀说道。
“山间小村,哪有什么故事。”张母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张坤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也是在衙门偶然听说,二十年前似乎村里来了一群山贼,进村烧杀掳掠,最后还是白猿寺的师父们下山,杀退了这群山贼。当时似乎造成了不少伤亡,要是没有白猿寺在,恐怕峰下村当时就完了。”
张坤对白猿寺很是崇敬,总是会提起白猿寺的善举。
看来,白猿寺这几年做得很不错,至少山上的峰下村就频频受到了他们的庇护。
“想不到二十年前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真秀感慨一句,喝了口水,眼睛却是看向了张母。
二十年前的话,张母应该亲身经历过那场劫难吧。
张坤也是看向了自己的娘亲,试探性的问道:“娘,你还记得当年的事吗?”
“唉。”张母重重的叹了口气:“恐怕没人会忘记的,只是当年死了太多的人,大家都不愿去回想罢了。小坤,其实你爹当年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没的。”
“怪不得村里的人对此讳莫如深。”张坤抱着早就空了碗,低着头说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这么些年,你一直都不怎么说爹的事,我知道二十年前山贼的事之后,就有了些猜想。”
张坤倒是没有过多的意外,平静的讲述道。
真秀也是没想到,只是一次闲聊竟然好唠出了这样的陈年往事。
“山贼竟然如此猖獗,是这周边不太平吗?”真秀见气氛渐渐沉闷,不禁转移话题道。
“小师父有所不知,这秦岭山脉囊括十万大山,里面不知藏了多少江洋大盗。这些贼子犯了事就往这山里一藏,以此躲避朝廷的追捕,可苦了我们这些周边村落。”张母叹息道。
“朝廷不管吗?”真秀皱着眉问道。
“倒是也管,只是收效甚微,听说缉凶巡捕年年都去清理秦岭里的贼子,但怎么也清不干净。这些贼子在山里断了粮,就出来找食,我们峰下村有白猿寺护着,还算好的了,有些村子年年都得交平安岁,倒霉些的一冬天要交好几十次,来年开春连种地的种子都没有,只能流离失所去其他地方讨生活。”
张母的话让真秀大为震惊,没想到这三秦府竟然是这么个情况。
来白猿寺这两天,他们在山上好吃好喝的,从来没饿过一顿。
可现在看来,三秦府境内,秦岭附近的百姓们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朝廷,竟然对这种事无力管控。
“不是说秦岭内有不少道教仙山吗?道门的人也管不住这些匪徒吗?”真秀问道。
“这倒是不清楚。”张母摇了摇头,接着道:“近些年来倒是没怎么见有下山游历的道士,也兴许是我们这边太偏僻了。”
真秀倒是并不怎么认同这说法。
三秦府是道门的地界,秦岭内更是听闻有许多着名的道观。
道门可是能跟佛门相抗衡的大势力,没道理解决不掉家门口的一些山贼,这其中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想到此,真秀就不禁感到有些无力。
“这天下间难道就没有个太平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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