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古道压根也不怕金丹真人，只要提前发现他们的行踪，自己就有办法躲起来，到时候别说是金丹真人了，就算来了个元婴道君，他也是不怕的，吧。
毕竟没有试过镇纸掩藏修为气息能不能躲过元婴真君的探查，他也没有把握一定可以无视元婴真君的存在，更没有兴趣去尝试。
要知道，这可是一生很可能只有一次机会的尝试，没有必要的话，就不要去实验了。
他脑海之中心思百转，却也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来的打算。
完全不去理会洛千千，而是用眼神示意齐子汐快些动手，免得拖延的时间长了，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齐子汐会意，捏着洛千千的下巴，把对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另一只手举到跟前，将手中之物展示给对方看，“洛千千，你还认识这个东西吧？”
洛千千一见到那枚番天印，脸色瞬间再变，变得极为难看起来，瞳孔也跟着缩小，眼中传递出来的恐惧，更胜发现自己落入齐子汐手中之时。
对容貌的看中，不分世界不分时代，只要是个女子，就逃不出对损毁容貌那刻入骨髓里的，几乎算是出于本能的恐惧。
“你，你想做什么？”洛千千灵力全无，身体却还能动弹，连忙想要站起来逃跑。
齐子汐抬手又是一计耳光搧了过去，把对方打得歪倒在地，却又立即坐起身来，手脚并用向后方倒退着爬去，想着离这个疯婆子越远越好。
一边爬，口中还不忘求饶，“齐子汐，算我求你了，你要是恨我，就杀了我吧，千万别毁了我的容貌。”
齐子汐贝齿紧咬，伸手将遮住半边脸的长发拨开，露出那张印着一幅丑陋图案的脸庞来，恨声道：“将我围困之时，你怎么没想过直接杀了我，却将我的脸给毁了？”
古道这才明白，这张脸原来是在逃出山门之时被毁的。
也就是说，洛千千当时是有机会直接杀掉齐子汐的，若非想先将齐子汐的脸毁掉的话，齐子汐只怕早已香消玉殒，连魂魄都不会残留半分。
真不知道洛千千现在作何感想，如果再给对方一次机会，对方还会不会执著生死之外的东西，还会不会为了一张脸，将自己的小命也搭进去。
不过，这种假设并不存在，历史会不断地重演，却从来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齐子汐也不会因此而感谢这个死对头，出现一个好的结果，不代表就能忘记或者无视掉之前的动机，动机不纯，不管结果最终演变成什么样，之前的一切也是为恶。
要不是齐子汐心中还有恨意，还有复仇之心，可能也会和洛千千现下所做的这般向对手求饶吧，估计也是情愿死掉，也不愿一张脸被毁掉的。
心中有恨，齐子汐的手上便加了几分力道，随即一道灵力注入到番天印当中，一片灵光从番天印上亮起，灵力凝聚在印底的图案上，一闪一闪，极为刺目。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齐子汐，看在我们小时候的情分上，放我一马吧，别毁掉我的容貌，算我求你了。”洛千千已经语带哭腔。
齐子汐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把头抬了起来，口中轻声呢喃。
“呵！你还知道小时候的情分，但凡你念一点点小时候的情分，在围困我之时一印将我砸死了，我也半点都不会怨你。”
即使已经将头仰了起来，眼泪也没有向回倒流，还是顺着眼角滑落，齐子汐索性不再做这无用之功，低头死死盯着洛千千的眼睛。
“你们洛家愿意投靠烟风楼是你们的事，我们齐家不想受人驱策，这也是我们的事情，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他烟风楼指使你们来攻打我齐家，大家各为其主，我不恨你，最多记恨你们后面的烟风楼，但你有记念过往日的半分情分吗？
“如果不是你围困我的时候，心心念念着要毁掉我的脸，害得原本已经逃出去的大哥又回身来救我，我大哥又怎么会重新陷入到你们的重围当中？
“该死的人是我，但现在我没有事，却害死了我大哥，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大哥也不会回头，要不是因为你不念旧情，我大哥早就逃走了。
“我和你的仇怨不共戴天，就算杀你十遍犹不解恨，你竟然还有脸跟我提及小时候的情分，你竟然还有脸让我看在情分上饶你一回，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齐子汐已经声嘶力竭，却仍然大声喊了出来。
一张脸梨花带雨，再一次哭成泪人。
古道听出一些情由来，不想这两人打小还是好朋友，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一时之间更觉世事之常，实难预料。
他抬头看了下仍被夜幕笼罩的夜空，心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再这么耽搁下去，真有可能会暴露行踪。
于是轻咳了一声，等齐子汐望来，便以手指天，示意对方天色不早，早做决断为好。
齐子汐强忍着悲伤，抬起手里的番天印，只见灵光映衬出的图案光芒熠熠，那半边已经毁损的容颜，并没有再刻意遮掩起来。
脸上那个丑陋的图案，与灵光雕刻出来的图案，似乎两只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一点点靠近洛千千的脸。
洛千千还想向后爬去，但脑袋已经让齐子汐的另一只手按住。
失去了灵力护持，洛千千又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番天印一寸寸接近自己的脸庞，口中仍不断叫嚷着。
又是求饶，又是赌咒发誓，到了最后，全都化成了怨毒地咒骂。
“不要，放过我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我发誓，只要放过我的脸，我下辈子当牛作马报答你。”
“齐子汐，你要是敢毁我的容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要化作厉鬼，恶鬼，把你这张脸抓成烂泥，你给我等着。”
齐子汐不为所动，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减缓或是加快，还是一寸一寸往前印去，仿佛用尺子量过距离，还用沙漏计算过时间一般。
“啊——”
就在番天印即将碰到洛千千脸上之时，洛千千发出一声惊呼，随后整个人瘫倒在地。
齐子汐一把将对方从地上拉起来，正要继续未竟之事，却发现对方竟然已经吓晕了过去。
“啪啪。”
两记耳光搧过去，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小树林里显得极是响亮。
洛千千一动不动，双眼闭得紧紧的，牙关也咬合在一起，好似梦魇来袭一般，并没有醒过来。
“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死掉，那也太便宜你了。”齐子汐喃喃说了一句，然后抬头看向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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