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赵守忠出门做生意,忽然一去不归,得知弟弟可能出了事,他特地请了假回乡查访,但最终一无所获,只好在数月之后悻悻回宫。
查到这里,东厂就有了疑心,怀疑可能这兄弟俩已经被掉包,而赵守忠二十三年里一直在宫外活动,如果被什么势力控制,顶替哥哥在皇宫中卧底,那就更是个惊天大秘密了!
曹元化立刻密令东厂各档头、司房、领班、掌班,展开紧锣密鼓的调查工作,毕竟是大乾三大特务机关之一,东厂的办事效率不是盖的,很快查到当时曾在遵化府西南一百里外的玉田县发现过一具无名尸体,于是派遣人前往,将骨骸起回东厂勘验,这就是苏耀面前摆着的白骨了。
果然不出所料,苏耀复原死者的容貌,立刻查出这很有可能是一招李代桃僵之计!
完全确认了此事之后,曹元化引着苏耀、昭阳、红怡三人,来到了东厂黑狱的第九层。
事关太子,涉及皇家,曹元化自然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不敢有半分纰漏。
故而,在这一个多月里,这赵守忠只是被关在黑狱当中,穿了琵琶骨,废了武功,却还尚未刑讯拷问,为的,就是办成铁案!
而红怡、苏耀、昭阳三人,便是见证。
尤其昭阳,作为十七公主,她代表的,是陛下。
黑狱之中,赵应爵斜着眼睛瞧了瞧赵守忠,抖起威风,阴阳怪气的道:“赵公公啊,你说咱是该叫你赵守忠呢,还是该叫赵卫忠?”
然而,赵守忠却只是翻了翻眼皮,什么都没说,并未因身份的暴露,而显得有一丝半分的惊慌。
徐应凤阴鸷沙哑的声音响起:“甭管是卫忠还是守忠,叫赵公公总是没错的。
往日里,咱们交情不多,今个儿可得好生招待招待。
小的们,先给赵公公来道安客茶!”
立马就有两名赤着上身的番子走上来,只见他俩浑身肌肉虬结,生得满脸横肉,手里提着带刺的皮鞭,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良之辈。
两名番子二话不说,抡起皮鞭就抽,那皮鞭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纵然被废了武功,但是以赵守忠先天武者级别的肉身,一鞭子下去就皮开肉绽,第二鞭就抽的赵守忠血肉模糊。
起初几下,赵守忠吃疼身子微颤,众番子本以为他在深宫之中养尊处优,要不了几下就得招供,哪晓得这家伙脸上挂着副满不在乎的怪笑,越打越来精神,好像挨打的身体并不属于他,而是另一个无关之人。
“妈的,邪了门,”徐应凤嘴角一抽,狞笑道:“小的们加把劲儿,别让赵公公上不上、下不下的,责怪咱们招呼不周啊!”
莫说徐应凤了,连自家督主都在这里,两名动刑的番子还能不卖力?
一时间皮鞭上下挥舞,满室都是皮鞭破空的鞭影,带起的呼呼风声,和打在人体上让人牙酸的噼啪脆响。
没想到赵守忠竟像钢浇铁铸一般,浑身被打得血肉模糊,居然不动声色,后来竟耷拉着脑袋,像是没有反应了。
赵应爵只道他晕死过去,摆摆手止住动刑的番子,伸出鞭柄抬起赵守忠的脑袋。
孰料赵守忠并没有昏死,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应爵,反把这位掌刑千户吓了一跳,接着赵守忠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肩头的鲜血,满脸不屑。
曹元化皱了皱眉,阴恻恻的道:“应爵,你这安客茶不够劲道啊,那些点心、前菜就算了,还是直接上正餐吧!”
赵应爵好没面子,躬身答应了,和徐应凤交流一个眼神,后者就点点头,转身出去。
没等多久,理刑百户徐应凤亲自捧着一件物事进来,下头是木托子,上面像个铜香炉,侧面有指头大的圆孔,冒着淡淡的青烟。
徐应凤咬牙切齿、嘴角抽搐,满脸狰狞可怕的笑容:“赵公公,莫怪老子不提醒,你要是还不乖乖招供,这正餐的味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消受的!”
赵守忠纹丝不动,连个屁都没放。
陈应凤怒发如雷,抓起赵守忠的一根手指头塞进了刑具的圆孔,只见赵守忠顿时面色惨白,浑身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额头、鬓角大滴大滴的汗水直往下淌,显然痛苦已极。
苏耀待在一边观看,起初徐应凤端着刑具出来时,他还没看懂,等到开始用刑,那玩意儿发出滋滋的烧肉响声,空气中出现人肉被烧焦的焦糊臭味儿,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刑具就是个特制的香炉,把犯人的手指塞进去火烤,所谓十指连心,这手指头上的神经极为丰富、敏感,这么一烧,痛苦非比寻常。
只不过,要想借此撬开赵守忠的嘴,只怕是可能性不大了,此人明显是个狂热分子。
曹元化见赵守忠已经痛苦不堪,心中不免有几分自得,冲着苏耀嘿嘿直乐:“苏将军,咱家东厂的这些玩意儿,和贵衙北镇抚司的相比,也还不差吧?”
“确实不错,”苏耀笑了笑:“不过,也幸亏此人曾是先天级别的修为,纵然真元被废,但肉身强度尚在。换了一般人,怕早被整死了。”
苏耀摊了摊手:“既悍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曹元化则是皮笑肉不笑道:“可是,以本督主看来,人心似铁非似铁,刑法如炉真如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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