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雁峰，白雀洞。
几个女仙凑到一起，看辛青突然停住话头，纷纷问道：“后来怎么样了？你们打赢了丌南公？”
辛青笑道：“说来也巧，当时我们摆开阵势，还未选定谁人先行动手。西崆峒轩辕法王突然飞到，当面为我等说和，言语甚为谦恭。他法力不比丌南公弱，再加上予人情面甚大，丌南公也难抓着不放，到时还说为人输给了轩辕法王。有这一出事，我等随一道回转幻波池，取了毒龙丸赠予丌南公，并向二人请教道法，各自都有增益。分别时候，我听说轩辕法王门人毒手摩什从幻波池逃走以后，为仙都二女追杀至死，曾当面向轩辕法王承诺，为他诛除仙都二女，日内已经完功，就是回山以前野人山一行啦。”
众女赶忙又追着辛青问询野人山一行。
旁边初凤含笑看着，忽想到什么，问二凤：“大师姐去哪了？”
“大师姐没来回雁峰，在石鼓书院落的剑光，想必是去青玉坛了吧。”二凤说。
却说幻波池诸事了解，众女将英男留下，由丌南公、轩辕法王合力，以幻波池中原本留存五遁禁制，整合成一座护山大阵。癞姑又将太乙五烟罗借给英男防身，这才离开。
双方各自道别，丌南公、轩辕法王分别回去自个洞府，双青奔赴贵州野人山长狄洞。
剩下几人在癞姑带领下回归衡山，赶路途中觉察蜀地震动，不明所以，将剑光转折飞去一看，才知铁姝奉命震塌凝碧崖仙府，使得峨眉派自顾无瑕。
癞姑等人也未靠得太近，见铁姝平安遁走便放下心来不再去管，当空一个转折，剑光急速掠向衡山。
飞剑迅疾，傍晚时分众人便入衡山地界，阵外禀报身份，待到龙三公主开了阵法，才鱼贯入内。
一进衡山，众人各有去处。
癞姑本想直奔青玉坛同吕松奏禀近些年来经历，不想耳边先传来吕松声音“到石鼓书院等我”，立时掉转剑光，也未同诸位同门说一声。
原先祝融南岳火神大庙，如今的石鼓书院。
吕松在门口迎接癞姑，见其来到，脸上绽放笑容，率先说道：“癞姑，这三年来你做的很好，我很满意。”
癞姑闻言一愣，跟着笑道：“没给师父丢脸就行。”
“陪我走走。”
吕松摆了摆手，当先走进石鼓书院。
郑颠仙迎面走来，却像没有看到他跟癞姑一样，眼神都不带有一点异样，从身旁离开。
癞姑眨了眨眼，用心感受，才发现自己跟吕松身上都披着一层极为稀薄、肉眼不能察觉的金光，暗暗惊叹对方道法之强，本还为自个三年来功行大进，有了不自知的傲慢，如今全部消失不见。
吕松感受到了癞姑气质变化，却也没说什么，淡淡笑道：“三年前屠戮异族以后，我随手将千把个汉家儿女丢去了遥远西方的蛮荒世界。前一阵子乱世被人平定，‘义帝’登基，方才将那一千人移回，想必再过不久，你就能看见凡人的伟力了。”
“凡人的伟力，那是什么？”癞姑问。
吕松瞥了癞姑一眼，看出对方不信，继续说道：“便是不用真气法力，也能做到飞天遁地，并还能造出太乙神雷、灭世天火，掌控五行。至于是真是假，将来你会知道的，不必太过在意。我原本也想，凡人同神仙有着云泥之别，岂可相提并论？后来随着道行增高，回过头再看凡人的‘格物致知’，才知神仙与凡人，是江河注入湖海的关系，本质上并无不同。我们运用法力炼制法宝飞剑，本质上是运用五行之力，而凡人铸铁为炮，收火为弹，也是运用五行。都在阴阳五行当中，有何不同？所以真正的仙，一定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癞姑顿步，先茫然，继而困惑，最后略有些理解了吕松话语，有些迟疑道：“师尊的意思是，神人魔妖鬼，只要未能到达‘世界之上’，就只是凡，而非仙？”
吕松点了点头，看向癞姑的眼神带着一抹赞许，笑道：“确实如此！原来说修道人道力高低，谈论散仙地仙，能够正果飞升才算天仙。其实太过笼统，钟吕传道集中有云神仙品级，却也只是部分。要贫道来说，跳出三界，不在五行，方称得上一声神仙。”
癞姑好奇道：“照师父这话说来，修道人的极致‘金仙’算不算是真正的仙？”
吕松摇了摇头，答：“我不知道。”心里却是另一个想法。
他悟彻前尘诸世，记忆里见识过的正阳教主、纯阳帝君，甚至是当初遇见龙三公主，黄粱一梦中惊鸿一瞥的观世音大士，都算得上超脱世界，也算不得。因这几位金仙，都受神职羁绊。像是鱼儿入了网，网在水中，有超脱的能力，却不能到达彼岸。
念头闪过，吕松拿手一指面前练习剑术的弟子，吩咐道：“看看你的师弟师妹们，用法眼慧目去看。”
癞姑点点头，朝前看去。
书院中主讲北派全真道教义，其次传授《金丹》功。
此时吕松与癞姑身前，练功场中有五十个白衣剑客，以女子居多，各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出尘气质。
落在打开了法眼慧目的癞姑眼里，在场每一位弟子丹田所在，都有一颗金丹正在酝酿，只是光芒明暗、大小，有着不同程度的差异，证明着各人根骨天赋好坏。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各门各派都差不到。
稀奇的是癞姑发现，这些人体内金丹，随着各自气息攀升，偶尔间灵机一闪带来的“小顿悟”，也在不同成长，似这种金丹，将来得道以后，立可炼为第二元神身外化身，并且随心所欲，不用再搜寻天材地宝增添功行。
有点像是……
吕松拍了拍癞姑肩膀，打断对方思绪同时，笑道：“父神盘古化生万灵，共处一世，人如何，妖如何？你看门人个个炼制妖法，偏又仙风道骨，气质出尘。癞姑，法从来没有好坏，分正邪的只有人。”
喜欢蜀山之翠微楼主请大家收藏：(www.24vipshu.net)蜀山之翠微楼主vip书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