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伯抬头，看向黑夜中已经远去不见踪迹的巨龙，怔怔出神，随后看了一眼地面上一片狼藉的战场，挥手间几扇传送门出现在荒野之中，将如同小山般大小的巨龙尸体拖入其中，旋即他迈步踏入了光圈之中。
星之塔十一层，塔主奥伯的实验室，雷伊看着空中的投影中，城墙上的战士看着突然退去的怪物潮陷入了狂欢之中，不断欢呼，赞扬着塔主奥伯的强大与伟大，庆幸着生命的坚韧与自身的幸运。
随后城墙上的守卫又陷入了沉寂与悲伤之中，在一片血色与火焰之中收敛战场上战友的尸体，修补工事，清理、搜刮怪物的尸体，神殿的牧师也在为受伤的战士施展神术……
一切都是那样熟练，将然有序又顺理成章……
“哈哈哈……雷伊，你作为整个战局的旁观者，你是怎么看待这场战斗，有什么收获吗？”
突然，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师……”
雷伊回头望去，奥伯站在他的身后，正拄着一根绚丽的法杖，指着半空中的投影，一脸笑意地向雷伊问道。
“老师，我……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弱小与坚韧，就像是那些守城的战士，他们的生命在这个战场之中如同草芥一般会被巨龙攻击的余波杀死，显得无比弱小，但是他们就算是在铺天盖地的魔怪狂潮之中，却如同磐石一般坚守，永不言弃，没有什么伤害能将他们打到，百战不悔，至死方休，这是生命的坚韧……”
雷伊看着投影中忙碌的战士，挠了挠头，试探着说道。
“嗯……不错，还有什么别的看法吗？”
闻言，奥伯面无表情地继续看着雷伊继续问道，让人看不出他对雷伊回答的态度。
“唔~！老师，我还看到了弱者的无奈与卑微，强者的肆意与……淡漠……”
外表小绵羊，内里大灰狼的老妖怪——雷伊，不动声色地察言观色，察觉到了自己的上一个答案并没有另自己的老师，他连忙回忆有关耐色瑞尔奥术师的描述，历史结合刚刚的战场实况，换了一个角度小心翼翼地看着奥伯说道。
“嗯~！……很好……雷伊，你已经开始初步知道费伦大陆上的生存法则了……”
奥伯盯着雷伊看来一小会，接着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随后他移步向前，淡漠地看着投影中的战士，一脸平静地说道：
“在费伦大陆，弱小就是最大的原罪，强者制定一切的规矩，拳头大就是规矩大……想想，原本这些人不用死的，只要我启动星之塔，派出魔像，动用佩德勒家族的力量，甚至是我亲自出手，这些魔物根本就抬手可灭，魔物狂潮对于艾尔沃德根本毫无威胁可言……”
“但是，我就没有动手……雷伊，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啊？这……这难道是为了考验他们，宝剑需要锻打才能成形，人唯有历经考验才能成为勇士……”
作为活久见的老怪物雷伊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但是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心中的答案，而是打了一个擦边球，毕竟他雷伊可是一个好学生，只有不断适时犯错，需要老师答疑解惑的学生才是好学生，要不然你啥都会了，那还需要老师干什么，老师又怎么会有为人师表教育弟子的快乐呢？！
“哈哈哈……雷伊，你这回答对也不对……这是为什么啊？！对于蝼蚁，我为什么要伸出援手啊，……相对于在帝国后期，猎杀浮空城外的平民都是合法且流行的娱乐运动……现在，我治下的艾尔沃德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就已经是天堂了……”
“他们可以自由的生活，成长，不用担心那一天会被突如其来的法术杀死，也不用担心某一天突然成为了实验室里的实验品……甚至我还给予了他们成为高贵法师的机会……这是多少以往下耐色瑞尔人都难以想象的美好生活……”
“相对于其他耐色瑞尔遗民建立的城市，我这里的待遇算是最好了……我对他们并不苛责，对于挑选其中的强者也只不过是利益使然，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更多的只是一种淡漠……强者的淡漠对于弱者而言无言是一种幸运……一如神灵对于信徒的淡漠一般……神灵高高在上，放牧众生……”
奥伯轻轻摩挲着法杖上的宝石，一脸追忆与唏嘘地说道。
“嗯……老师，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成为像神灵一样伟岸的强者，主宰自己的命运……”
雷伊听着奥伯传授的“歪门邪理”与费伦大陆“生存智慧”，点了点头，适时地发表了一下自己的年少轻狂，而没有天真地说啥人人平等与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之类的屁话——额……虽然他本就不太信，尤其是他这辈子都出生在罗马了，这话，他觉得还是适合在合适的世界灌灌鸡汤。
奥伯看着发表这豪言壮志，不知天高地厚的雷伊仿佛看到了几百年前家族与耐色瑞尔帝国鼎盛时期的自己，欲与天公试比高——那是多么的风华正茂，肆意昂扬……
可惜，一顿毒打之下，帝国没了，家族也是只留下自己这一支了……豪言早已破灭，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年少之人了，最终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一个老顽固与冷血法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