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根本不敢回头看,带着黄巾军拼命地向着界桥跑去。
因为人数众多,每个人的心中又无比紧张,黄巾的队伍无比的混乱。
张梁带着亲卫队不断地高声叫喊,组织着大家往前方跑去。
张飞和文丑在宗员和曹操他们后面,看到三支骑兵轻松地撕裂断后的黄巾军,知道这里没自己什么事,抬头看到往清河边跑去的黄巾军,识破了他们的意图,迅速调转马头,带着羽林右骑从清河下游绕去。
在东边的文丑同样带着骑兵从清河的上游方向包抄过去。
张梁带着人赶到界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一匹高大的黑马上,骑着一个满脸虬髯的黑大汉,一千骑兵安静地呆在他的身后。
标志性的乌骓马和大黑脸,不要说都是刘备身边的第一猛将张飞。
张梁慢慢地扬起了手臂,他身边的亲卫开始大声叫喊,“停下!停下!”
黄巾军和黄巾百姓慢慢地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张飞选择在界桥拦截黄巾军,是来之前赵季晨交待他的。
如果汉军只是在黄巾军的身后追杀,大部分走投无路的黄巾百姓,还是会像历史上那样跳进清河。
张飞看着一箭之地外的张梁,嘴里发出了闷雷般的声音,“张梁,你没有抛弃百姓自己逃命,还算是一条汉子,俺允许你自尽,痛快地死去。”
刘备和张角在广宗城已经相持了一个多月,互相之间大战没有,小战却是不断,互相之间的将领大部分都认识,张梁负责广宗城的防守,更是每天都出现在广宗的城头,哪里会不认识。
张梁冷冷地一笑,“张飞,这是你的恩赐还是你的仁德?”
张飞瞪圆了双眼,猛地暴喝一声,“张梁,你别不知好歹,是陛下仁慈,诏令我们只诛首恶,你死了其他人都能活下去。”
张梁仰首痛苦地闭上双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睁开眼睛看向清河的对面。
在界桥的对面,同样扎着一个个营寨,那是清河郡的军队在防守。
张梁知道,哪怕他能跑过界桥,等待他的还是一场又一场的恶战,最终身边的队伍会完全溃散。
自己生的希望已经极为渺茫,身边的黄巾百姓却要死伤无数。
张梁高喝一声,“张飞,你敢不敢和我战上一场?”
张飞眼里露出了欣赏的神色,嘴里却冷冷地说,“如你所愿。”
张梁今天没有抛下百姓逃跑,又明知道不是张飞的对手,也宁愿选择在战斗中死去,他自然值得张飞尊重!
张梁紧了紧手中的长矛,最后在看了一眼界桥的对面,好像要把人世间的美好留在眼底,随后就催动战马,向着张飞猛冲过来。
张飞的双脚轻轻一夹马腹,乌骓马抬起前蹄,轻快地迈着步伐,缓缓地迎了上去。
张梁身下的战马速度越来越快,马蹄声像雨点一样敲击在地面上,响起了一片‘踢踏踢踏’的声音。
张飞座下的乌骓马,始终缓缓地轻扬马蹄,好像是王者在优雅地散步。
张梁终于冲到了张飞的面前,一只手紧握长矛,用腋下夹紧了矛杆,借着马力奋力地向张飞刺过来。
张飞等到张梁的长矛近身,才抬起他的丈八长矛往外一嗑,撞开张梁的长矛。
张梁的战马从张飞的身边冲了出去,直到几十米外才重新转过身来。
张飞缓缓地调转马身面对着张梁。
远处的张梁握着长矛的手松开又握住,眼里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虽然知道张飞作为刘备麾下的第一猛将,武艺肯定不会简单,没想到只是轻描淡写就挡住了自己的全力一击。
要知道张梁的那一刺,带着战马的冲力,少说也有几百斤。
张飞却不是借力卸力,而是往外磕打在张梁的长矛上,让他的手到现在还麻木着,仿佛失去了知觉。
彻底缓过劲来之后,张梁又催动战马向着张飞冲去。
张飞这次干脆连战马都停在原地不动,等到张梁的长矛从空中砸下来的时候,才单手抬起丈八长矛,硬生生地挡住张梁的这一击。
这次张梁冲出去后不再停留,而是迅速调转马头继续冲向张飞,双手握住长矛挑、砸、刺,一次次地攻向张飞。
张飞知道这是张梁已经怀了必死之心,完全放弃了防守。
转眼间十个回合过去,张飞才闪电般地刺出一矛,从张梁的胸口穿了过去。
张梁的身体一下停在了原地,手中的长矛掉落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冒出血沫,张了张嘴好像在说谢谢,却没有声音发出。
随后,张梁的眼神彻底黯淡下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子软绵绵地挂在张飞的长矛上。
战场上一片死寂。
张飞猛地从张梁的身体里抽出长矛,张梁的尸体‘扑通’一声摔落地面,身后的亲卫早就赶上去,割下了张梁的首级。
被层层包围的黄巾军看着张飞手中滴血的长矛,开始一个个丢下了兵器。
......
张角得到张梁战死的消息,眼睛里露出了悲伤,脸颊和嘴角的肌肉不断地抽搐,两行清泪从眼里滚落下来。
管亥单膝跪在地上,痛苦地叫道,“天公将军,我们和他们拼了!”
张角慢慢平复了心情,“管亥,你还没有看懂吗?我二弟不肯屈服,最终又多死了几千的百姓,这些百姓本来可以活下去,他们以后可以成家,把自己的血脉传承下去,现在却白白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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