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楚涵正欲开口。
“白小姐，我四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
白楚涵闻声，将话语暂停，抬起眼眸，看见眼前款款走来的沈甚。
他今日穿着一身燕尾服黑西装，配上他的金丝眼镜框，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模样。
白楚涵眼尾微微挑起，看着他，殷红的唇角似笑非笑，幽亮清澈的双眼似喜非喜。
沈甚大步走过来，递给白楚涵一杯香槟。
白楚涵犹豫一瞬，还是伸手接下，轻声道：“谢谢。”
“不客气，”沈甚大方的说，“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白楚涵笑了笑，抬起眼睛，竟全是寒厉之光，轻声道：“我们从前不就已经当过一家人了吗，只是那时我不知道，而那时你是我的妹夫，不是姐夫。”
沈甚被白楚涵这冰冷的眼神盯着，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起来。
眼前的女子长得和沈妩十分相像，但只那一双眼睛，相差甚远。
沈妩的眼神里从未有过这么冷的寒意。
白楚涵的眼神，像是能把人活生生冷死般，让人无地自容，让人想跪地求饶。
迎着这样的眼神，沈甚喉间滚动好几瞬，都不知该怎么说话。
“怎么不说话，”白楚涵提醒他，“你这样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
沈甚的眼神终于落定，犹豫着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沈妩的事情的？”
白楚涵也不和他打太极，直言道：“知道沈妩结过婚是很久以前，知道你才是她老公，是不久前。”
沈甚的脸色浮过为难，半瞬后，他低声道：“这件事，回头我会和你解释。”
听到他的话，白楚涵背脊轻轻一动，像是憋不住笑。
她慢悠悠回过头，看着沈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我凭什么相信你，那个老头都被你弄掉了。”
沈甚闻言大惊，慌忙道：“你……你竟然知道……”
白楚涵冷笑，她只觉得沈甚的把戏根本不够看，不知道沈甚在大惊小怪什么。
许是沈甚刚刚的声音忽然放大，引来了众人的侧目，他一瞬间又低调下来，靠近白楚涵，语重心长道：“我那样做是有原因的，我不是不想你靠近真相，我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方法告诉你。”
二人离得比较近，白楚涵能够清晰地看见沈甚额间微微冒出的冷汗，他，在紧张什么。
白楚涵有些好奇，但不问，只是道：“所以，你想到的合适的方式，是把我绑起来吗？”
沈甚的脸色又是一怔。
他无可辩驳。
白楚涵轻笑一声，道：“你千方百计阻止我知道真相，我真的很难不怀疑你心里有鬼。”
沈甚脸色有些难看，依旧在为自己辩解，“我是真的爱沈妩，包括到今天，我对她的爱一点都没变。”
“真的爱？”白楚涵挑眼瞧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个笑话，“那我问你，你当初和沈妩结婚的时候，有这个场面吗？”
……沈甚回答不上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初，沈妩与他一见钟情，二人来电很快，几乎是在瞬间就坠入爱海。
在去海边旅行之后，二人定下结伴终生的约定。
他是真的想娶沈妩，但沈盛天不愿意，为此，他付出了很多很多努力，可是……
虽然最后，他的愿望完成，但，沈妩却不属于他了。
这些种种，都是他心口的旧伤疤。
他之所以第一次见到柳如烟就决定带她回家，也是因为她眼角眉梢处有几分像沈妩，尤其是哭起来时，那一份崩溃时的脆弱，仿佛娇柔的身躯要寸寸断裂开。
那种濒临绝望的凄美，像极了沈妩离开他的瞬间。
他对不起沈妩，但他深爱沈妩，这其中的矛盾，哪里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
但如今，面对白楚涵的穷追不舍，他就算是不想说，也必须要说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白楚涵，认真道：“你给我一点时间，等这场婚礼结束了，我一定会和你说清楚。”
“我凭什么相信你。”
沈甚对白楚涵的针锋相对并不意外，他吸了吸鼻子，严肃道：“我以我沈家少总裁的身份起誓，你可以放心了吗？”
白楚涵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男人，只觉得滑稽，但还是松口道：“好，我就相信你一次。”
沈甚这才放心，重重点头，算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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