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方砚南也不能再说什么。
就像柳欣秀所说，她是凯瑟琳家族的客人，而凯瑟琳家族对他一向不差，旁的不说，就凯瑟琳琪琪的救命之恩，他必须感恩一辈子。
更别提这么多次，他生硬高冷得拒绝凯瑟琳琪琪，多多少少伤了两家情分。
往后，方氏和开始了家族的生意依旧有来有往，他现在不能不给凯瑟琳圣辉面子。
于是，他松口，“莫东，放开柳阿姨。”
莫东依言松了手，柳欣秀穿着高跟鞋在地上踉跄地走了两步，才将将站稳，就迫不及待地骂道：“方砚南，你真是个小王八蛋，你居然敢这样对我！”
方砚南不愿意和她多纠缠，转过身，招招手，让莫东一行人跟上。
柳欣秀对着他的背影，继续骂骂咧咧，“好你个方砚南，你给我等着！”
凯瑟琳圣辉将一切尽收眼底，走过来，道：“来人，给阿姨拿条毛巾。”
手下立刻递过来一条宽大的浴巾。
凯瑟琳圣辉亲自递给柳欣秀，笑容和煦，“柳总何必和小孩子生气，只要你这一次能够招标成功，往后便能称霸北城，往后方砚南再恨你，也不敢再对你怎么样。”
柳欣秀滴着水的前额，余留几缕发丝，她的眼神里闪着恶毒。
凯瑟琳圣辉则温润地笑着，提醒她道：“走吧，柳总，我父亲说他对你招标案里提出的细节很感兴趣，想在招标开始之前，和你谈一谈呢。”
……
白楚涵在城堡里，看着看着招标书，竟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再一次醒来，是被怀里的手机吵醒。
她迅速摸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名字，立刻接听。
“谢少，怎么了？”
打电话来的是谢孝衍，她的心口一时间有些缩紧，就怕是沈妩出什么事。
谢孝衍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里传出来，“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你走之前做得配型报告出来了，很遗憾，你和沈妩的型号不匹配。”
“怎么可能！”白楚涵刚刚睡醒的迷糊在尽数消散，“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是她亲姐姐，之前我们还做过鉴定，怎么可能不匹配呢！”
谢孝衍的声音里也带着些许无奈，他大概是这世上除了白楚涵意外，最希望白楚涵能够给沈妩换肾的人。
但很遗憾。
医学上的事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他思虑之后，叹息道：“我知道你们是亲姐妹，但有些时候，不是直系亲属就能配上，这里面的事情，连我都说不好。”
“说不好，怎么会说不好。”白楚涵一时间尤其无助，医生都说不好，那是不是没有办法了。
难道沈妩真的要离她而去了吗！
谢孝衍的声音继续传来，“是这样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找到沈妩别的亲人来试一试，因为现在数据库里没有合适的肾源，如果要重新去找，仿佛是大海捞针。”
那天当着方砚南的面，他担心方砚南紧张白楚涵，于是不敢把话说得这么赤-裸，但事实就是如此，如果要解决的沈妩的问题，能依靠的大概只有白楚涵。
他知道，这对白楚涵不公平，也知道白楚涵自己也是个病人。
但人人的心里都有一杆天平，他的偏心给了沈妩，便只能为难白楚涵，没有功夫管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白楚涵闭眼沉默一会，冷静地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对吗？”
谢孝衍虽然很想沉默，但还是清晰地肯定，道：“是，这是唯一的办法。”
说完话，二人隔着手机两两沉默。
片刻后，白楚涵出声道：“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的。”
谢孝衍重重点头，道：“拜托。”
二人挂断电话。
白楚涵握着手机，看着窗外，这时才注意到外面下了大雨，几乎要将天地都给隐没。
她看着雨冲刷着落地窗，心要坠落无声。
去找旁的亲人。
这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她和沈妩共同的亲人，就只剩下柳欣秀，可柳欣秀怎么会帮她和沈妩呢。
柳欣秀的眼里只有自己。
而且，她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柳欣秀。
一时间，她觉得头疼，疼得发晕，扯了扯身上的毯子，将腿盖得严实些。
也不知是不是欧洲气候不同，她的腿今日疼得更加厉害。
“啪！”
就在她扯毯子的瞬间，锦城从门外冲了进来，双目失神，仿佛被雷劈过。
白楚涵轻轻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锦城还算是个有分寸的人，一向很少慌乱，尤其是慌乱地失魂。
“老大，我看见……”锦城嘴唇动了片刻，慢慢张嘴，似乎这句话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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