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在李清水这张脸上看到过如此凝重的神情，这足以说明他是真的感觉到了危险。
而且危险的等级还不低。
一跨进四合院，我就在那张侧面石桌上看到了沈海老爷子和一个从未见过的老头子正在下棋。
那个老头子，身上穿着灰色的中山服，头发几乎已经全部发白。
长长的眼睫毛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看起来就像是电视中的老太监的形象，当然了我仅仅指的是那已经发白的眼睫毛，变的又长又细。
他眯着眼睛，扭过头，看着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而那个中年男人则直接关闭了门，继而就站在了那个老头子的身旁。
静静的站立着，一动不动。
就在我和那个老头子互相打量的时候，沈海老子也咳嗽了两句开腔说道：“小焕啊，这位是你秦爷爷第一次见面吧？等会就熟了。”
小焕？
我一愣。
这沈海老爷子从我见的第一面开始就从未叫过我小焕。
这是第一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叫我，但是很明显他似乎在暗示着我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再暗示我什么，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说道：“秦爷爷好。”
就在我刚叫出那声秦爷爷，突然间好似醒悟了起来。
前几日，我和周富贵一起来，沈海老爷子打的那通电话就是燕京的。
对面也是个老头子，而那个老头子正是秦三的爷爷。
再料想到对面老头的秦爷爷？
只怕对面的这个老头子就是姓秦。
只不过这是沈海老爷子特意暗示我这个老头子的身份。
似乎沈海老爷子没想到我会有礼貌的回答，他微微一愣，随意就看着那个姓秦的老头子说道：“现在的小孩，都是比较懂礼貌。”
姓秦那老头，看着我哈哈大笑，：“我说老沈啊，你活一辈子了，就活了个这么的感悟？
我告诉你，不是小孩有礼貌了。而是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复杂了。对于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们；来说，更加有心计了，懂得更加的保护自己了，老沈啊，我可告诉你，不咬人的狗才是狠狗。”
说着那老头子挑起眼睛看了我一眼。
眼中的意思很清楚了。
但是我并没有逞口舌之快。
而是淡淡的笑着，我需要先探探这个老头子的口风，显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是不是为了秦三的事情来得。
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老爷子突然间话锋一转，看着我哈哈的大笑着，等笑声结束后他看着我说道：“你…你小子过来，坐在我的身旁。”
说着那老头子指了指身旁石凳子。
我笑笑，径直的走了过去，丝毫没有客气的就坐了下去。
等到我做下去后，那个姓秦的老头子，哈哈的笑着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比当年我们那一代强。”
沈老爷子也符合的说道：“那是，而且还不是强的一星半点，就看看现在这小伙，大部分一二十岁就已经懂得了社会的基本运作，而当年咱们一二十岁，可还在村子里掏鸟窝呢。”
秦老爷子眉头一蹬，看着沈老爷子说道：“那是你，不是我，我一二十岁可没掏鸟窝子。”
沈老爷子哈哈大笑：“那是，一二十岁时候的你，在偷看人家河里正在洗澡的姑娘，也不嫌害臊。”
秦老爷子立马绷住了脸，看着沈老爷子，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继而说道：“嘘，小声点，李旺可是在旁边的啊，要是被他告诉了我家里的老太婆，只怕老头子我吃不了兜着走啊。”
沈老爷子将石桌上面的象棋摆好后，不屑的说道：“你还怕你家的那口子啊……”
突然，沈老爷子鼻尖毫无征兆变的红红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棋盘，：“原来这棋盘可都不是我摆的啊，你还有个怕的那口子……”
我不知道沈老爷子想起了什么，只是觉得 两个小头子的聊天就好像是两个小孩子一起在做坏事，怕被家里的家长知道一样。
再看向一直默默无闻站在秦老爷子身后的李旺，毫无表情，依旧是那副天底下都欠他钱的模样。
两个老头子互相杀了一局。
沈海胜，秦老爷子惜败。
秦老爷子将棋盘上的棋子对换了一下看着沈老爷子说道：“咱俩换换，我用红的，你用黑的，红的风水好。”
沈老爷子哈哈大笑：“你是赢不了我的。”
秦老爷子顿时有些急了，他手无举措的看着四周，最后将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你小子说，下一局，谁会赢？”
我看着面前这两个谈笑风生的老头子，这明显就是一道送命题啊。
一个不留神就会得到这两个老头子。
随便得罪哪一个都是对我及其不利的。
更何况其中的一个老头子的孙子还正在想尽办法来玩我。
甚至我还不知道原因。
说道这里，我还真想当着这个秦老爷子的面儿，问问，他那个孙子为什么一直揪着我不放，难道我哪里得罪他们秦家了吗？
就在我左右为难之时，沈老爷子开腔直接说道：“你就别逗孩子们了，你瞧，我这菜园子里还有最后一查韭菜，今儿中午就在我这里吃，弄个韭菜馅儿的饺子，这一口，我可是最爱。”
秦老爷子顿时两眼放光，最后哈哈大笑：“成，就这么着，这小子连我一个最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今天这顿饭，理应罚他来做。”
秦老爷子说完后，沈老爷子就咳嗽了两声，然后看着我说道：“你小子还坐在这里愣着干啥？还不快去给我弄饺子？今天中午的饺子，若是做的咸了，小心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两个老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你一句，我一句的，根本就插不上话。
至于秦老爷子问我的问题，我不是答不上来，而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如果一个不该说，或者说错了，还不如不说。
因为我相信这个沈海一定会替我解围。
更何况我还不知道这个秦老爷子来这里的最终目的，究竟是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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