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仔成喂了一声：“高脚陈，有这样埋汰我的吗？知道你次次都偷鸡的啦！”
高脚陈露出得意的笑容：“那是那是！多得你不少啦！找一天喝一杯哈！”
说完就招呼他的工仔将鱼费劲的搬上了码头，旋即那一群人就围了上去，吆喝声此起彼伏。
我问矮仔成：“怎么？他玩中介？”
矮仔成说：“是啊！历来都是他在玩这一招，一般人玩不起他这种高单就算有钱也不敢玩。他就够胆，什么贵的渔获就够胆收，还专门走这条线，基本上没砸手里的，十单赚九单那种。不过他呢，最厉害的就是看准了之后，一次性付款，很多渔民就喜欢这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前我们这里出过好几单跳单不认数的事儿，渔民都怕了那种人，所以高脚陈这种限定时间里出价最快也算高的中介很受欢迎。所谓富贵险中求，他对这一点很认的，因为他也试过收了锦绣龙虾砸手里的事儿，一亏就亏了几十万！但是人家还是笑哈哈的。手机转账随时有百来万，就是等类似今天的机会。喏，我猜这条鱼现在给炒到180-200万吧！你说他贪心嘛，也贪；你说他不贪心嘛，可能他先给了你160万，现在转眼炒到180-200的话，他一定麻溜的收钱走人，认识他的人，还可以迟一天半天再给他，而他给你却毫不含糊，所以呀，他就是个左右逢源的主儿！你刚才有没有留意他手上的那串珠子？”
我摇摇头：“没留意呢！”
矮仔成说：“真的说起来，价值不菲呀！”
我再次摇头：“看不出。”我暗自承认我确实没认真留意，只是随意瞄了一下，觉得就是普通的珠子罢了。
矮仔成叹了口气：“人家就是厉害！你以为用玉石车珠子，人家用金钱鳘的耳石你知道吧！他手上的那串珠子，用什么车的？就是金钱鳘的耳石啊！”
“耳石？还真的一知半解呢！”我说。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海边你看上去普普通的一个老百姓，也许身价就是你的N百倍也不奇怪，大海馈赠的奇珍异宝，谁能知道？
矮仔成说：“你可以百度嘛！嗨，我现在充当一下百度吧！耳石，一般鱼都有，可是这金钱鳘就是靠这耳石来判断声音来源什么的，很灵敏也很容易给刺激到。我们这一带，一般能得到金钱鳘的，无非两个途径，一是误打误撞一网下去捞到的，另一种就是像你这样的，瞎猫型的。前些年也有个游客在附近那个滨海外海那边的沙滩散步时候发现一块很轻的石头，他有意识，一查资料，发现极有可能是龙涎香，然后确认后也卖了几十万呢！不过那个人没有这么好运，你呀！真的撞大运了！你捞到这条金钱鳘，一般生活在水深50米左右的，不会到海面上来的，一般到海面上来的，都是给螺旋桨声音刺激到后上浮，然后经不住气压就侧翻或者反肚了的。所以说你好运咯！哦，不好意思，跑题了！高脚陈手上那串珠子，就是用金钱鳘的耳石车的！不算上这次，他的手串应该是18粒珠子了！也就是说，他至少经手过9条金钱鳘咯！”
我说：“他不是说就收过三两条吗？”
“你听他鬼叫！”矮仔成说，“他在这一带就收过三两条就真的！不过他的足迹是从这里一直到浙江一带的！这一带都是金钱鳘的生活海区！每次收了金钱鳘，他卖给对方有个特殊的要求就是要拿走这一对耳石！”
我说：“哦，有些人钓鱼也是这样，淡水的青鱼也有耳石，也是用来车珠子的。”
说着说着，码头上又发出一阵欢呼。然后见高脚陈得意洋洋的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见我们后还扬起手来打了个招呼，接着钻进自己的小车，一溜烟的走了。
矮仔成说：“喏，八成是这家伙赚了差价就走人了。”他打了个电话给高脚陈，“高脚陈，赚了多少就走人了？”
电话那头呵呵一笑，说了几句就盖了电话。
矮仔成说：“这高脚陈啊！从出价到现在就这么一个小时，赚了38万！那条鱼198万给浙江人收走啦！现在应该拉去冰库了。”
大伙儿哇的一声叫了起来：“这钱也挺好赚的呀！”
矮仔成说：“你有200万敢花160万买下来等客人来吗？不敢吧？然后卖不出你将160万的鱼放冰库里？也不放心吧？这钱呀，就是高脚陈这种人能赚。”
他说的确实没错，有些钱不是个个人都能赚的，有些人一辈子只能赚工资，有些人从来只赚富贵钱，可能一年遇上个机会就把你十年八年的辛苦工资钱笑着含泪给赚走了。今天这高脚陈不也是这样吗？38万，按照平均月薪5000计算的话，他在一个小时之内就把有些人辛苦工作六七年的工资给赚了。这说明啥？说明既然手机在手，就还是要时刻盯着呢！说不定盯着盯着，钱就送上门来了。我们捞到这条鱼是可遇不可求，但是对于高脚陈这样的中介来说，就是可遇又可求了。
我说：“管他呢！没得心里不平衡的。好歹我们今天个个都有收获。至于这钱什么时候发下来，你们问财神婆吧！”
矮仔成说：“哎，我这里还收了20万呀！我这就发回给你。”
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还要谢谢你！实在没什么好的表达感激之情的方式，要不我就亲你一口好了？”
说罢我就做状准备亲上去，在众人的笑声中给他一把推开了：“去你的！”他说，“等着啊！微信转给你还是？”
“都行！”我说，“记得扣下5万啊，3万是你的，2万是全体员工海鲜餐啊！要不我再送你一间悬崖玻璃屋住住？”
“别别别！千万别！”矮仔成一边转账一边阻止我，“无福消受啊！”
我看着手机上多了150000元，摇摇头：“唉。有钱了，又没钱了。昨晚到现在，梦一般，好像这就是个梦，还没醒。”
紫萱说：“这么感慨？”
我回过神来：“晓蓉！晓蓉！”
晓蓉问我：“干啥？”
我问她：“钱到账了是吧？先把船上的这帮家伙的每人30000元给发了！然后下午把所有员工的3000元也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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